别了，穆加贝！

    虽然世界上越来越少值得我写下这个题目“别了，XXX”，但时不时跳出来那些熟悉的名字，也不能不说两句。有些名字像我们的记忆一样久远，听上去比我们自己的名字还更加熟悉。柬埔寨的西哈努克亲王、北朝鲜的金正日、古巴的卡斯特罗以及埃及的穆巴拉克，伊拉克的萨达姆，罗马利亚的齐奥塞斯库，当然还有这位中国的老朋友穆加贝……

    对学习国际关系的我来说，这些名字像历史的幽灵一样，徘徊在世界的上空，有些从我穿开裆裤时就一直伴我到今天；有些，例如穆加贝，在我享受初夜时就攫取了权力，至今93岁了，还不肯放松紧握权力的双手。他们，成了这个时代抹不去的标签，成了人类不可言说的肿瘤，成了不少国家国民的噩梦。

    今天，又可以从这些名字中划掉一个了。津巴布韦执政多年的穆加贝在军队的强迫下，“和平交接”政权了。穆加贝的时代应该结束了。说实话，以我有限的国际知识，我并不认为今天以后的津巴布韦就会比穆加贝统治时经济发展更快，政局更稳定，社会更“和谐”——但肯定很少有人想再回到“穆加贝时代”了，正如伊拉克人和利比亚人再傻，也没有真正想回到卡扎菲和萨达姆的时代一样。而且，民众终究会认识到，今后的这个国家将要经历的混乱，不是没有了穆加贝的原因，而是穆加贝曾经在那里统治津巴布韦太久的缘故！别了，穆加贝！

    写下这个题目，我的心情是复杂的。一方面我有些杞人忧天，如果独裁者都一个一和我们“别了”，那这个世界该多么乏味啊，老杨头这个“民主小贩”还有什么用处呢？最后一篇你们看到的不就是“别了，老杨头”吗？另一方面，我很希望所有抓权者，都一个一个地永别人间，永不再见。而且，我觉得我几篇“别了”的文章间隔越来越长，长得让我怀疑历史，怀疑人生，有点绝望了……

    这个时候，穆加贝的下台，圆了我的梦，拯救了我的绝望。有些东西根植于人性和每一个人的血液中，例如对自由、公正、公平的向往，对掌握自己命运的民主的追逐，不是某位掌权者靠他有生之年的强权与倒行逆施就可以改变的。

    当然，津巴布韦应该不会那么快就“和平交接”，更不用说“和平转型”了，但因为穆加贝的下台，这个国家会迎来一些新的气象。也会带给一盘死水的世界一些新的波澜，让已经开始不相信历史规律与善恶有报，以及那些怀疑人性本质与追求的人，重新思考一下前进的方向……

    别了，卡扎菲；别了，穆巴拉克；别了，萨达姆；别了，穆加贝……

    别了，穆加贝们！

杨恒均  2017/11/1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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